狀元 Lah-jih

19500900_狀元 20111009_Lah-jih

『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，二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，三 二 三 四 五 六七 八，四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…』班長1聲號令，逐个1个動作，ná像leh做體操mā ná像leh跳舞，這是60年前讀國校仔三年ê時陣，早起上課前ê運動，第一chat(節)ê動作是án-ni：正手插胳，倒手gia̍h-koân彎tī頭殼頂，手蹄虎口kek像蛇嘴peh開，正腳小可半khû，倒腳小可斜斜chhun出，腳後teⁿ著地(tio̍h-tē)，「一 二 三 四」雙腳同齊輕跳4下，第四下倒腳大下chàm一下，「五 六 七 八」身軀身以倒腳腳後teⁿ為中心倒se̍h轉一liàn，腳手姿態tó-páiⁿ恢復原位，然後繼續第二輪動作，因為m̄免查埔查某相牽手，所以逐个攏ná跳ná笑，跳kah歡喜tang-tang，特別幾个仔khong-khám同學，跳kah ná siáu--ê，實在心適，che to̍h是阮chit班chiah有ê趣味齣頭。只是後壁ê步數已經bē記得了了。

1950年9--月新學年開學，發覺已經2班合做1班，toà外三塊厝hit爿ê同學攏無來，後--來chiah知第三國民學校已經徙去外三塊厝三光里(後--來改名明禮國民小學)，崁頂、Tóng-á潭、ē-koe̍h-á、ē庄ê學生猶原留tiàm北學校，學校名改做田中第一國民學校三潭分校(1956年獨立為三潭國民學校)。chit年變化真濟，phàng-kiàn一寡舊朋友加一寡新朋友，tī新級任陳新曲老師教導之下，展開了1冬多變、無穩定、無確定、搬徙、費氣、精彩、好sńg ê「搬siū雞母生無卵」。

陳新曲老師教冊方式活潑gâu 變把戲(pìⁿ-pá-hì)，早起時做體操to̍h kap人無仝，趣味好sńg koh有運動效果，室內教學仝款齣頭--了了，真gâu phiàn囡仔〔哄騙孩子〕，每擺教完一課，lóng-ē出作業隨時練習，無論寫字、算術，lóng隨時批改。老師改簿仔慣勢用毛筆搵紅珠色水彩做記號，tio̍h--è 勾鉤仔，m̄-tio̍h--è拍叉仔，koh規定：寫上緊上súi koh全部lóng-tio̍h--è，得著第一名，號做狀元，若是第二名to̍h叫做榜眼，第三名叫探花…

為著boeh爭取狀元ê好名聲，逐个攏真拚勢寫，無goā久to̍h有人chìⁿ頭香搶第一，「三條m̄-tio̍h，giat-láu轉去！」換第二个，「一條m̄-tio̍h，giat-láu轉去！」換第三个，老師紅珠筆一直勾一直「tio̍h！tio̍h！tio̍h！tio̍h！tio̍h！」五條lóng tio̍h，除了勾5-kâi 鉤仔，koh khong圓箍仔，「1-khong！2-khong！3-khong！4-khong！5-khong！」然後tī圓箍仔中心用毛筆頭點一下，「第一名！狀元！」全班學生phok仔聲響起，逐个繼續爭取第二名榜眼、第三名探花…

時間猶未下課，老師ē繼續批改，有人連紲giat-láu轉去幾若擺，mā是拚勢繼續寫，因為老師bē kā阮phah，所以逐个寫kah真歡喜，有人頇慢全部寫m̄-tio̍h，老師to̍h拍叉仔兼寫「0」分，大聲喝「jiat-lo͘h！」紲落去--è是1-chūn笑聲，hām hit个hō͘老師拍「jiat-lo͘h！」ê同學mā「hah hah hah hah！」笑bē-soah。

Chit種上課ê 氣氛thài好sńg--leh，ē-hiáu--ê boeh拚狀元，bē-hiáu--ê mā鬥鬧熱，kan-nā想boeh聽老師làu英語，「giat-láu捙畚斗」、「jiat-lo͘h無半分」成做hit-chūn chhit-thô sńg遊戲上蓋流行ê語言。Hit當時便若是上算術課，99パ－セント(99%)「狀元」一定是Lah-jih--è ê，「狀元」一時mā 成做Lah-jih ê外號，一直到國校出業猶有人leh叫。

可能是1949年國民黨政府提出「一年準備，兩年反攻，三年掃蕩，五年成功」口號ê關係，學期中忽然間有真濟阿兵哥來學校toà，佔用阮ê教室做辦公室、做房間，銃枝、眠床、皮箱that kah一四界，害阮無教室thăng讀冊，tī學校內外四界流浪。每日來學校，除了揹冊揹仔koh-tio̍h chah 1隻細隻椅仔，為著閃避炎炎日頭曝，早起時tiàm厝角頭西爿，中晝後搬去東爿，有時為著新奇心適變換趣味，老師tiau-kang chhoā阮去學校隔壁廟埕、大欉樹仔腳上課，有時阿兵哥ē tī運動埕操兵，chàm腳步、喝口號、唱軍歌，『一二三四；一~二~三~~四…』『反攻 反攻 反攻大陸去…』活boeh吵--死，老師仝款chhoā阮緊去遠遠ê所在。上國語、常識課，老師唸，阮toè-leh念冊歌，然後叫學生讀抑是解說、講古hō͘阮聽；音樂課只好餾舊歌，無風琴伴奏；tn̄g-tio̍h算術課，無烏枋只好用心算，老師用嘴唸，出題目，學生用心算攑手回答，m̄知Lah-jih hit-chūn ná-ē hiah-nī khiàng，除非老師家己指定，若用攑手比輸贏，見擺lóng mā Lah-jih第一名得著「狀元」封號。流浪徙位，麻煩有影真麻煩，對學生囡仔人講實在真趣味，m̄-koh讀有冊也無？已經bē記得。

兵仔愈來愈濟，ta̍k間教室佔了了，三潭分校自án-ni kui間學校搬徙去田中第一國民學校本校，暫借南爿hit棟教室上課、上班，臨時搭1个司令台，仝款早會、升旗，因為範圍siuⁿ狹，足無好sńg--è，khah好sńg--è是一日來回2-choā抑是4-choā ê行路，囡仔腳1-choā boeh行半點外鐘無算遠，心適--è是路裡ē-tàng 罔行罔sńg，罕得來到街路，處處充滿新奇，行涼亭仔腳、算電火柱仔、看hit間田中街路唯一ê三chàn樓仔、探頭看店內物件，kah意真kah意，m̄-koh m̄敢siàu想…，上欣羨--ē是冊局內面ê鉛筆、鉛筆khok-á，看了koh-chài看，to̍h是看bē-siān，庄腳囡仔行入十花五色ê街市，無迷chiah是怪。

Bē記得啥物時陣搬轉來三潭分校，恢復較早hit个趣味心適滋味，有一工，老師足三八--è，講boeh kā Lah-jih做媒人，阮班siōng-gâu讀冊ê查某囡仔to̍h是『蕭桔』，伊ê小弟蕭隆明kap阮讀仝間，蕭桔有影生做真súi，m̄-koh伊kap Lah-jih仝款姓蕭，ná ē-tàng結婚娶來做某--neh？che Lah-jih 已經知影道理，老師實在真三八。好笑--è是自hit个時陣開始，每擺唸課文時，便若唸著『消極』chit 兩字，心內一定gāi-gio̍h gāi-gio̍h，kap he牽陳碧雲ê手仝一樣，敢是早熟早chhio？！# @ ？

猶有一件記智永遠記tiâu-tiâu，hit年做班長，讀冊gâu，人緣mā好，查埔囡仔攏滾攪做一夥，查某囡仔Lah-jih 攏m̄敢hām in sńg，m̄知是查某囡仔起怨妒(是家己臭心想)抑是啥原因，有一擺行路行到天主教禮拜堂頭前路邊，蕭政治、蕭鳳美兩个查某同學cha̍h leh m̄ hō͘Lah-jih過，koh tâu路邊田田頭家蕭安東講「chhân--nih石頭仔是hit个查埔囝仔踢--落去è。」

「phia̍k！phia̍k！」兩聲，chhùi-phé hō͘人搧 2下，一路hô͘ⁿ轉去到厝--裡，二兄問in-toaⁿ，to̍h去隔壁Tóng-á潭chhoē安東講清楚，「阮小弟真乖，bē sńg-tn̄g人ê物 、bē chok-gia̍t thiau-kang kā石頭仔踢落去你ê田裏--lah！」m̄知安東有kā二兄chhē-m̄-tio̍h--bò͘，總--是mài hông誤會to̍h好，hông搧2下chhùi-phé加痛--è。

Hit年成績，第一學期第二名，輸江武良，感覺足怪奇，第二學期得著第一名，成績簿記載全部是甲上、10分，有夠hàm--è。

陳新曲老師後來升做主任升做學校長到退休。害Lah-jih hông搧2下chhùi-phé ê蕭政治、蕭鳳美，後來mā 真有連絡，無抾恨。20111013_Lah-jih